第一次爱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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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07-01-17 19:10:34
那个时候我家住在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,邻里之间关系很好。我家前面的前面住着黎晓辉一家。之所以连名带姓叫他,是因为全村除了他一家外姓,我们都姓王。黎晓辉高我一年级,天天一幅大哥哥的小样,瘦不拉叽的,天天被她妈追着喊吃饭。
我妈和她妈关系特铁那会儿,天天一块上街买菜。这就算了,最郁闷的是我妈老给我买和黎晓辉一样的衣服,就是颜色不同。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。可是到了五年级,不幸的黎晓辉同学由于年纪太小被留级了。留到了我那班。我俩老穿一样的衣服,被同学说来笑去。老师上课也爱点我们回答,我答错了就叫他,他答错了就叫我。不过我错的机会是多了那么一点,关于这个问题我一直坚持是由于黎晓辉是留级生的缘故,所以他读得比我好不奇怪。
虽然他成绩比我好,但是我当时比他高出半个头,走起路来昂首挺胸,瞅着他就在我耳朵边上,心理还是美滋滋的。直到有一天我遇上麻烦了,班里几个死对头(全男的)把我堵在半路上要报仇,原因就是我作为他们的小组长跟老师打小报告说他们玩游戏机。我当时还挺怕的,变着法子讲道理,还能屈能伸,泪眼蒙蒙地跟他们说大不了下次他们玩的时候我不跟老师说了。哪知道那几个小混蛋暴跳如雷,还有下次!直接跳起来要打人。(那时才11岁,打架不分男女)我赶紧把死死把脸遮住,电视上被打那个都会说:别打我脸!蹲了好一会儿,拳头还没下来。我瞅见那黎晓辉站我跟前说:“玩游戏呐你们?”话刚说完,他就挨了一拳,直打脸上,不偏不倚。黎晓辉顿时发怒了,以他那个子唰唰唰把几个都给收拾了。休 闲 居 编辑
我真怀疑此刻的黎晓辉不是黎晓辉,站起来一看,他还在我耳朵边上。他两手拍拍灰尘,背起书包就走开了。我怕那几个跟上来,一路小跑跟在黎晓辉后头,心想,黎晓辉现在好象大侠哦。
这事之后,我就拿正眼看黎晓辉了。我发现他很拽,书读得好老师喜欢,又会打架班里男生都听他的。可他春风得意那会正好是我最命苦的时候。不知道是不是老妈给我补多了,我天天上课打瞌睡,站着都想睡,以致我的耳朵都快被数学老师拧断了。后来我才知道黎晓辉为我做了人生第二件好事。老师背着我,要黎晓辉带他上我家家访。那次考试我考得特别差,黎晓辉动了恻隐之心,他把老师先领到他家。黎妈妈特能侃,等她侃完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。听说那时老师累得都忘上我家了,直接回学校休息。
日子像水哗哗留过,一下子就到毕业班了。当时我们这还没就近入学,我们那么小就要为重点初中争得头破血流。我看看自己不像个重点初中生的样,急也没用,还跟平时一样。那黎晓辉突然跑来要跟我打赌,说是考不上重点以后就听他的,考不上就是笨猪。我气得要死,那黎晓辉分明就是拐弯抹角骂我猪嘛!我想了两个晚上,第三天一大早跑到黎晓辉家找他,我跟你赌,谁怕谁啊。
说归说,我还是很困,书还是不懂,心里急的时候全想到黎晓辉,黎晓辉会笑死我的。为了不被他嘲笑,我只好不耻下问。不懂的我全找黎晓辉解决,有几次连续讲了几遍我还是没听懂,急了就骂黎晓辉,你怎么这么笨啊,怎么就教不会我。黎晓辉居然没有生气,他一脸赔笑讲到我懂。
1997年6月,我和黎晓辉同学参加了初考。总分260分,他考了246,我223。我蹭着最低分数线进了重点。我妈对黎晓辉更是疼爱有加。这段期间,黎晓辉他老爸托关系找了一份政府部门的工作。生活水平直奔大康。刚进初中,就发现黎晓辉蹿得比我高了,我有点不习惯。
初二的时候,这小子早恋了。对方是个小主持人,场场晚会都有他影子,人很漂亮也很爱笑,一天到晚“咯咯”笑不停。黎晓辉总是准时跟我汇报他们交往的每一个进程,就连穿的什么衣服都没漏过。我听多了很烦,老说你怎么这么烦啊黎晓辉。那小子一脸幸福样,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。
过了段时间黎晓辉居然跑来要我帮他写情书。我大拍桌子,要写你自己写!想死就明说!黎晓辉这小子被我吓到,几个星期见着我都低着头。
年级里组织篮球比赛。黎晓辉这时已经很高了,看到他的时候都要仰视。小主持人没空去看,我去给他喊加油。他是他们班主力,整场比赛乱七八糟的,他们班就他一个人在拿分,好在对手也不是很强,比分几乎持平。可是后来黎晓辉有点体力透支,眼看着就要输掉了。剩最后一分钟的时候,我急得大叫黎晓辉的小名。黎晓辉奋力把球往背后一扔。居然中了!他们班以一分之差赢得比赛。散场后黎晓辉黑着个脸走到我面前,以后不许叫我小名,跟你没完。说完就把我手里的水抢去喝。
初中生活没什么好玩的,一下子就到初三。初三下学期我和黎晓辉都16岁了。黎家张罗着给他过生日,他比我早一个月,我饿着肚子去他家吃了个大饱。没想到吃完之后还要赶场,他一群狐朋狗友给他庆祝生日。席间黎晓辉和那小主持人卿卿我我毫不亲密,完全没把我们当回事。那次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喝酒,喝了一大杯觉得酒好臭。没和醉,某男生拉着我唱了一夜歌。我就没理黎晓辉那对了,可是心里很是不爽。
黎爸爸很快就升官了,家里还盘算到市中心买房子。黎晓辉也跟着家里挑这挑那,偶尔也问问我意见。
有一天突然冒出一男的,他说他就是那天晚上唱歌那个,和我同年级,无不良嗜好。我倒,早忘记那人长啥样了。初三忙得要死,我也就没多理他。虽说我看起来也不像个考重点的,可是我才不想到没达标中学读呢,被我妈骂死才怪。可是后来听说他数理化年级第一,我就改变主意了,有空也和他探讨一下学习。
那该死的黎晓辉跑来跟我说,虽然那唱歌的某男是他哥们他也不得不说,那某男家是棺材制造场。他还说,我这都是为了你好,你要是和他一块,你妈饶不了你。虽然黎晓辉是搅局的,可那某男怎么能是个卖棺材的呢?我吓得要死,我妈知道了把我宰了比较快。他虽然读书好,但这可是个大缺陷。我当时傻傻的就老幻想我妈追着骂,没过多久,我和那男的连见面都少了。黎晓辉也因此被他同学唾弃了好几年。
中考突然就到了。我理科很差考完之后就一直担心连达标中学都上不了。黎晓辉他全家在他中考完就搬家了。黎妈给我妈打电话抱怨说,他考不好,别说重点,离达标都远着呢。考试张榜之后,那小主持人居然直升本校高中,我在那榜上到处找不到黎晓辉,在榜的尾巴上看到自己上了二级达标校。
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还没得到黎晓辉的消息,他搬家了,整个夏天我都好无聊。后来才知道他跑重点读去了,他老爸找关系去读的。黎晓辉这小子又能和小主持人继续在一起了。我自己在离家挺远地方上高中,有时候想到黎晓辉就想揍他一顿,有时候却莫名其妙高兴,有时候很难过。
高中班里就双双对对了,学校整天斯声力竭地喊打击早恋,可大家都明一套暗一套。我朋友不是很多,也没心情早恋,我最想家那会就是高中了。黎晓辉偶尔给我写信,每次收到信我都兴奋上一整天,每个字都仔细看,发现他变化好多。
整个三年里一开学我就等放假,放假就可以看到黎晓辉了。黎晓辉这兔崽子都没把我当异性看,我也依然一看他就扁他,只是脸总是烫烫的。听他说他和小主持人分了,我早知道这小子会用情不专,都在我意料之中。
分班的时候我毫不犹豫选了文科,家里人觉得可惜,可我觉得是脱离理科苦海。黎晓辉他也选了文科,我总觉得他在重点怎么都读比我好,心里有压力。可是我居然被分进了文科快班,就很想大显身手。
考完之后感觉很好,跑去找黎晓辉玩,他自己觉得还行。填志愿时候他给我打电话问我要到哪读,我说我想到北方去,你呢?他说,好巧,我也是。
成绩出来后,我居然考砸了。我的优势科目文综比估分少了40分。在家哭了好多天,黎晓辉打来电话也不接。他跑来我家看我,安慰我也骂醒我。他被北京的一所高校收走了。他说,王凡凡,你知不知道我等你8年。我哭得惨不忍睹。
我报了本二,被本省一所民办学校收了。
读了大学,过得很空虚,原来10年寒窗换来的竟是这种生活。天天想来想去都在想同一个人。我翻出这20年的记忆整理,发现我生活里出现最多的除了父母就是黎晓辉。现在读大二,一个人反而能冷静下来。大一的时候我和黎晓辉试着在一起过,他说要是你高中和我一个学校就好了,要是你也在北方就好了。我写了3本日记,密密麻麻都是关于黎晓辉。从1998年开始,就没停过。我没和他说过,也知道有一天这些都要烧掉。
我和他在一起的半年里面,我想这辈子我可能就只会爱他一个了。可是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。他是那么好,我怕我会承受不了。他是我心目中的神,我无法将他从他的殿堂拉到我身边,这样太残忍。更害怕他发现我并不值得他等,怕他会不快乐。他永远是活在我记忆里完美的黎晓辉同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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