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棉花和秋刀鱼
作者：塞宁 人气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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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：2004-12-31 20:20:49
放任心思，无限的飘。载着我快乐妄想
翻过重山，掠过海洋。我世界没有框框
多少爱情，行色迷乱，看得我一脸仓惶
真情没入，庸扰人海，心消耗，伤怀却不断
谁与我远远的漫步云端，在靠近太阳的地方住下
能掩耳不听那俗事喧嚣，要一种真正的自由自在
愿与你远远的漫步云端，美丽穹苍为我们铺展
别让心房沾惹尘埃，要一种干净的相爱
我想要的就是一种干净的爱情。一个细瘦的男人，让人心疼的表情，我希望可以照顾他，可以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，上学时我一直喜欢游泳，我游得很好，那会儿也非常瘦，但是后来不游了，是因为我大学时爱了一个男孩儿，他怕水，小时候被水淹过。他不游泳我也不游泳，我把游泳的时间全都用在了约会上。休 闲 居 编 辑
但是我们还是结束了，当我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时候，我就决意要分手。因为两个人在一起，离得很近，把泡在水里的时间全都用来泡在他身上了，往往适得其反。后来当然我们分手了，我继续过着一个人游泳的日子，自在逍遥。
当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见秋刀鱼的文字之后，我就坐不住了。我抽了一根我父亲的恒大烟，然后抱着那本杂志上街了。我去了游乐场，坐旋转木马时我哭了，秋刀鱼的专栏里写了一句话“我们一起围着心里头的烈焰跳舞取暖，并不孤单。”很多年，我都低着头走路，抬着头看天，初中毕业考高中，然后从重点高中考上重点大学，考场作文我曾经写过满分，但是我真的不了解自己，我闭上眼睛，缺乏勇气和认知。我想变成聪明的人，吃一粒米，长一点智。
直到我看见了秋刀鱼的文字，其实小资写手都跑出来写青春感伤，扭捏作态，也写孤独和取暖。可是看完秋刀鱼的文字，我就是控制不了了，那种感情像洪水决堤一样，我必须得折腾折腾才能好受一些。那种共鸣是不能用文字名状的。
我去网络上找他的主页。看了他所有的可以找到的文字。用我的小喷墨打印机一页页地把那些文字打出来，足足打了一百多页，装订编号。
我给他写了一封信，短短几字。我只说我改掉了许多年恶梦不断的毛病，因为那些文字让人痛苦难过，折腾一通之后精疲力竭，睡得会很安详。他回了一封邮件，有一个笑脸，还有更加短促的一行字，他让我睡前多喝牛奶，还有一串号码，让我有事情打给他。
我写了很多很多条短信给他，非典的时候，我在天津他在北京，他仍旧在杂志社拼命工作，晚上会出去和朋友聊天吃花生米，他不喝酒，他总是在很深的夜里给我写几个字的邮件，对我这一天的短信做一次评论，他会告诉我他没有带小妞儿回家，他会告诉我想念我。他管我叫猪头。
下面是我给他的部分短信。非典过去了，我们的短信就少了，我就去了北京。
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，是不是因为不敢期待未来呢
你说世界好像天天在倾塌着，只能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
是该牵手上山看看的，最初动心的窗口有什么景色
不能不哭你就让我把你抱着，少了大的惊喜也要找点小快乐
一个人吹风只有酸楚，两个人吹风不再孤单无助
我又在吃巧克力了。我妈跟魔法师一样给我变了老多DOVE，我在想你在做什么呢？你困吗？
我想起你在张国荣死后写的那篇好像叫死夜的段子，我只记得“草长莺飞”这个词，寂寥的样子。秋刀鱼，你冷吗？
你是自己做饭吃吗？好吃吗？刀鱼你不要不开心。你的文字总是不开心，是明灰色。
我想了，等这瘟病一好我就奔向青岛。看看大海，流流眼泪，快憋闷死了。
刚才论坛里有人骂我，我嘛也没说，就在这吃巧克力打字玩儿呢。你自己吃饭呢，我在想像你吃饭的场景呢。
刀鱼，其实本来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健步走上前去，阻止或者哭泣，可以积极主动面对。事后就不会总有这么多郁闷了。
嘿嘿，也许你本是一个无处言表的人。你就只能是这样一人。可以写尽繁华，沉鱼落雁，但是说不尽这1234。
刀鱼，你写的东西真好看。你写什么我都乐意看下去，从来不厌烦。
刀鱼，你29了，失眠12年了，会掉很多头发的吧？
那你睡觉时做梦吗？你现在在干吗啊？
你在约会还是一个人去玩儿啊，你在外面干吗捏？我不打扰你。你忙吧，嘿嘿
我在听梁泳琪的《四季》。这个歌可好听了，维美，总有钢琴的声音。青春会老去，岁月不会停。确定的感情，四季会证明。爱情的光阴，温暖的雨衣。在白发时说成故事给你听。……我在想你可能是正和人打交道呢。我的头发都乱了。
我17岁以前很害怕《呼啸山庄》这本书，17岁之后很喜欢这本书。这就是长大吧我想。
我一直认为你写的那个夺人爱又不被人爱的男人应该隐忍度日的，他再跑回来杀掉情敌真的出乎意料。怎能？
我们都得好好活着，我想，总会有一种胶水可以黏合你的玻璃碎片，我也总会有我的绒布偶。我把他放在窗台上看天空哭泣。
刀鱼，认识你真开心。一个有形的人却以无形的状态出现。我就在脑子里像橡皮泥一样捏你，设想无数个模样和嘴脸。这真幸福。
我有时夜夜听歌看黄色小电影，喜欢拿相机照我的凌乱生活，走路总是把手贴近裤缝，好像总是需要保护一样。其实我总是没有防备。
我慢慢看你的电影你的生活和想法，我觉得这个东西神妙极了。我醉了。
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，是不是因为不敢期待未来呢
你说世界好像天天在倾塌着，只能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
是该牵手上山看看的，最初动心的窗口有什么景色
不能不哭你就让我把你抱着，少了大的惊喜也要找点小快乐
一个人吹风只有酸楚，两个人吹风不再孤单无助
我又在吃巧克力了。我妈跟魔法师一样给我变了老多DOVE，我在想你在做什么呢？你困吗？
我想起你在张国荣死后写的那篇好像叫死夜的段子，我只记得“草长莺飞”这个词，寂寥的样子。秋刀鱼，你冷吗？
你是自己做饭吃吗？好吃吗？刀鱼你不要不开心。你的文字总是不开心，是明灰色。
我想了，等这瘟病一好我就奔向青岛。看看大海，流流眼泪，快憋闷死了。
刚才论坛里有人骂我，我嘛也没说，就在这吃巧克力打字玩儿呢。你自己吃饭呢，我在想像你吃饭的场景呢。
刀鱼，其实本来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健步走上前去，阻止或者哭泣，可以积极主动面对。事后就不会总有这么多郁闷了。
嘿嘿，也许你本是一个无处言表的人。你就只能是这样一人。可以写尽繁华，沉鱼落雁，但是说不尽这1234。
刀鱼，你写的东西真好看。你写什么我都乐意看下去，从来不厌烦。
刀鱼，你29了，失眠12年了，会掉很多头发的吧？
那你睡觉时做梦吗？你现在在干吗啊？
你在约会还是一个人去玩儿啊，你在外面干吗捏？我不打扰你。你忙吧，嘿嘿
我在听梁泳琪的《四季》。这个歌可好听了，维美，总有钢琴的声音。青春会老去，岁月不会停。确定的感情，四季会证明。爱情的光阴，温暖的雨衣。在白发时说成故事给你听。……我在想你可能是正和人打交道呢。我的头发都乱了。
我17岁以前很害怕《呼啸山庄》这本书，17岁之后很喜欢这本书。这就是长大吧我想。
我一直认为你写的那个夺人爱又不被人爱的男人应该隐忍度日的，他再跑回来杀掉情敌真的出乎意料。怎能？
我们都得好好活着，我想，总会有一种胶水可以黏合你的玻璃碎片，我也总会有我的绒布偶。我把他放在窗台上看天空哭泣。
刀鱼，认识你真开心。一个有形的人却以无形的状态出现。我就在脑子里像橡皮泥一样捏你，设想无数个模样和嘴脸。这真幸福。
我有时夜夜听歌看黄色小电影，喜欢拿相机照我的凌乱生活，走路总是把手贴近裤缝，好像总是需要保护一样。其实我总是没有防备。
我慢慢看你的电影你的生活和想法，我觉得这个东西神妙极了。我醉了。
看你写《霸王别姬》，想起了我的同性恋朋友。她们吃饭时看着彼此的眼睛，看碟时拉着彼此的手。
刀鱼，我想你肯定会用松下的手机，看上去很塌实。
亲爱的郁闷的刀鱼，你在干嘛啊？？你在看电影？看杂志？看书？想我？还是在抽烟发呆，还是在外面与一干人等厮混？
你的那个走掉的姑娘你为什么不留住她呢，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脸皮厚的姑娘，应该比我脸皮还厚才好。你一个人如何面对雨夜啊？
那你现在还爱她吗？
哎，刀鱼，我觉得你像一个被雨淋了的仙人球~~
我想抱抱刀鱼，刀鱼怕下雨怕打雷怕天黑怕膝盖凉掉。可怜死了
你到家了啊？那你吃什么呢？你没事的状态和有事的状态我也分不清楚。你自己忙着吧，一会儿我去厨房里炒俩菜给我妈尝尝。
刀鱼，我把这些文字订成了册子，起名叫“刀鱼在胶片与希望中奔跑”。
天亮了很久了，该起床了。
我想拍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。把她睡在温暖花开天堂里的情景也拍出来，不能让人们只看见冷的地方，那个女孩子应该很美的。
刀鱼你不要带姑娘回家，你也不要在酒吧逗留，你不要命了啊？！
没喝高吧？你打车回去还是自己开车还是小姑娘送你啊？！！
打车时一定别和那司机讲话，他要是咳嗽你就立马跳车听见没？！！
刀鱼我常想如果我是一个三流小歌星也是件有趣的事情。不用上网，注意饮食，会像喜剧之王里的张柏芝那样，那就能经常上街买一些衣服，但是贵的牌子买不起。穿高的鞋子，把脸涂成彩虹。
我以前想我结婚之后家的窗子一定要落地的玻璃。可是现在我就特别想要那种带木框和窗台的，我在窗台上晾袜子和内裤。会把木框子刷成明黄色或者是葡萄紫，房子要刷粉色四壁。木地板，放很多颜色不一而鲜艳的毯子。
刀鱼，我刚看了今天的报道，你一定一定小心啊，北京是高峰期，挨过去就晴空万里了。你一定要小心啊。
十年之前，我不认识你，你不属于我
我们还是一样，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，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
十年之后，我们是朋友，还可以问候
只是那种温柔，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
非典过去，我揣着手机坐了同事的车去了北京。120公里的距离，我在车上一直说不出话来。我觉得等待实在太漫长，天气闷热，我把头探出车窗。
我曾经给他寄过包裹，那是一只熊，绒布熊，70厘米左右高的粉色娃娃，当时非典最严重，快递公司的人上门取走，我还担心他们在娃娃身上洒消毒水呢。我寄一个娃娃给他，因为我喜欢他，虽然我们没见过面，但是我觉得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。
因此我有他家的地址。我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拨了他的号码。电话里一个男人疲惫的声音，长期抽烟的烟嗓。
电梯很慢，他下楼接我，帮我拎一个小提包，我们一起上去，19层楼，摇摇晃晃地到达，从阳台上看地面是件有趣的事儿。我们不熟悉，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。他话很少，我就缠住他问东问西，他倒果汁给我，让我去冲凉。洗澡出来，他在厨房做菜，他在光碟机里放了《活色生香》，我记得很清楚，在影评里他说过他很讨厌那个片子，说他故事低劣镜头造作。我笑着走到他跟前，看他炒菜，他让我回到房厅看碟不要我打扰他，我撅着嘴问他为什么把他讨厌的片子给我看。他笑了，露出一排珍珠色的牙齿。他说他忙乎得拿错碟了。
我其实去北京就是因为我很喜欢他，在灵魂上，这种喜欢其实是更深刻一层的感情。在非典时，他无数次告诉我他要来看我，但是他很忙。我在一个家小公司里做一份内部刊物，一个月才忙两天，其他时间我很闲，我来北京找他是时间上很适合的。我可以呆几个星期。
第一开始我住在他的卧室，他住在房厅的沙发上。他下班回来，我们一起吃饭，偶尔他带我出去吃四川菜，大多数都是他做给我吃，晚上我们一起在沙发上看盘，他要写稿子，我就去附近超市买些食物来填充冰箱。
第四天晚上，我们第一次做爱。他对我说他爱我。
现在想起来这些还像是昨天夜里的事情一样，那个人似乎你一推开门就可以看见他。皱起眉头，一副烟嗓。
可是我们分手了。
我们我们过了27天的同居生活，他不爱说话，被我缠得哭笑不得。以前和他同居的姑娘是个急脾气，愤怒之下拎起包就再也没回来。秋刀鱼总是点一根烟开始讲他自己的故事，总是很认真。我知道，对于有忧郁症的人来说，他摆脱不了那种情绪和那种追怀感伤。
我回到天津工作，我们的联络突然变得很少。因为我无故缺勤太多，被迫辞职，来到了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，非常非常忙，简直就是朝五晚九。而他的剧本开拍了，他跟着剧组去了珠海。
他没想过要结婚，这是观念上的事情。所以我们分手了。其实我希望可以每天都体贴他，照顾他。可是频繁分离，实在太可怕了。你无法触摸另一方的心情，也无法知道他视野之内出现的问题。遥远让我胆怯，让我们胆怯。
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城市，他是不是还容易焦虑和紧张。我还是定期买杂志看他的专栏，上面对于他的生活几乎只字不提，我又好似回到了最初单纯迷恋他文字的状态去一字字地详读。关于电影，和电影里的人生，一切都变得很虚弱，我想被抽去了原气。我很别扭，不知道到底怎么办。
结束总算是个办法。也许吧，也许。
编辑 慕荣楚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