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世烟花
作者：消失隐匿  人气： 【字体：大 中 小】
  发布时间：2004-12-31 20:20:53
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
    这些天一直在看亦舒，从网上下载了她的全部作品，长篇中篇短篇，一字不漏地看。直至眼睛酸痛，因为长期对着屏幕不停地流泪。

    上课的时候大凡看见同学在看与课本无关的书，便急急地推他，那人往往一脸茫然且无辜地看着我。也不顾人家想不想听，劈头便问：你看亦舒么？ 休 闲 居 编 辑

    如果是男生，十个有九个是不屑地掉转头继续看他的书，女生中有一些还会顾及我的情绪，敷衍敷衍我。可是他们的眼睛里明显是一模一样的反应：什么玩意嘛，为一个写烂言情的这么激动，值得么？类似的眼神见多了，我也就冷下来了。

    然我多想告诉她们，去看看亦舒吧，很平淡流畅的叙述方式，会让你很舒服，不喜欢文学的人，也不会拒绝她。

    每次上网搜寻亦舒，都看见她的名字和席娟琼瑶于晴什么的摆在一起，世人唤她们：言情小说家。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儿些微的不舒服，毕竟和琼瑶摆在一起，总是件让人胃酸分泌剧增的事儿。虽然时间长了，也安慰自己，只是个称呼，没什么大不了的，亦舒都不在乎，我又何必介怀，何况，她写的，也的确是爱情故事。

    可是那爱情故事里面分明透着寻常言情小说刻意回避的苍凉。

    亦舒是很剔透的女子，她的爱情，即不是池莉等市井之流的小市民故事，亦不是安妮等的小资情调。她是一块水晶，也许布满裂痕，然透过那些破碎的痕迹，看到的，是微闪的光亮，黯淡，却不灭。如同这世上每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女子，那种光芒，要经过岁月的洗涤才能够显现。

    第一次知道亦舒，是因为安妮。我十六岁的时候很迷恋的一个女子。只因安妮在文字中提到亦舒，于是便找来看。

    第一本看的是《曾经深爱过》，挺长，断断续续地看了好几天，一边聊QQ一边漫不经心地看，并没留下太多印象。许是因为那年我还小，未经人世，许是浮躁的网络不适合沉静下来仔细回味。总之那时不觉得这个女子有何过人之处。

    再读亦舒，是一个BBS里的朋友推荐的，《喜宝》。是个好故事，尤其是自己恋爱后反复看了几次，每一次都不胜唏嘘。

    她写：那时候我与韩国泰去看电影。坐在小电影院里看喜剧片，笑到眼泪都流出来，一场放完休息的当儿有女郎捧着盘子来卖冰淇淋。韩国泰老是买一杯奶油覆盆子给我，我吃得津律有味，忽然感动了，只觉得幸福，我问韩国泰：“我们结婚好不好？”

    韩国泰微笑。

    然后电影散场，走出戏院，被冷风一吹，我便完全忘记这件事。谁说我恋爱过？我不认为我有。

    每一次看这段，感觉到手心荒芜的气息，越长大，越明白世事由不得你任性，心便是这样一天天变淡变冷的，于是看书的口味也与从前大不相同。

    从前看到悲情戏会跟着流几滴酸酸的眼泪。如今只是笑：现世哪有这样的故事，不过是传奇罢了，真正有几人有这样的幸运，哪怕是至大的悲伤，也需要运气才能碰上的。普通人的生活，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已，哪有这种机会上演这种戏码。

    自《喜宝》之后，便一发不可收拾，在网上载了她的许多名篇来看，《开到荼靡》，《流金岁月》，《人淡如菊》，《独身女人》......都是很好的故事，然那时是高三，没有太多的时间，只是在深夜家人都睡着的时候，偷偷地打开电脑来看。

    直到上了大学才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接触亦舒，从一个叫DOVE的亦舒迷做的主页那DOWN了很完整的作品，每晚熄灯后，抱着我心爱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铺那张窄小的床上一页一页地看，每晚一个故事，看完了，才睡得着。

    没有灯，在睡不着的深夜，听寝室人均匀的呼吸声，液晶屏幕上闪动着自己迷恋的文字，感觉那个年近迟暮的老女人，用干净好听的声音说着属于她的真理，关于生活，关于爱情，关于女人的盛世之华，和稍后衰老的岁月。

    心，竟然没有一点一点灰下去，反而有一种淡定的幸福感，莫名地。

    也许皆因每个人活在现世是何等不易，反而更珍惜眼前人事。

    一日和男友吵架，两个人都在气头上，吵至自己都觉无理取闹之时，忽然觉得十分无趣，随手打开笔记本电脑看〈蔷薇泡沫〉，呵，又一个悲情的故事，象极安徒生的小人鱼，为爱情殉葬，可惜亦舒的不是童话，即使是奇遇，仍透着几分现实的悲凉。

    看完之后，心情竟然豁然开朗起来，适才所有郁积于心中的不快，通通烟消云散。男友受宠若惊，以为我受刺激过度。

    呵，其实不过就是那么回事，所有的情绪，只是当时的愤慨，在岁月的长河中，均不值一提。

    建议各位看观一时想不通愤世嫉俗时不妨看看亦舒的小人物故事，如此这般安慰自己一番。也就安然了。

    或许这便是现世，爱情也好生活也好，均不过是放一场烟花表演，看完了，散场了，徒留下适才的喧嚣气味，闹哄哄地，什么也看不真切。

    还在惘然中，人生也剧终了。

    珍惜眼前人，只因，烟花的绽开，只一瞬。

编辑：慕荣楚楚

[楚楚手语：一个内心有绝望想像的人，才会如此不知疲倦的写字，人说：她比烟花更寂寞。看字的人，似是看尽浮华人生。人生不过如此，面目惨淡，心力交瘁，却无法让自己停下来，看不破的生与死，戒不掉的嗔与痴。我们，犯了所有的戒律...]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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